1
00:00:18,280 --> 00:00:20,640
如果我能回到那一天

2
00:00:21,240 --> 00:00:24,040
我会想告诉自己
这一切将导致怎样的结果

3
00:00:26,640 --> 00:00:31,280
一刹那就能决定你的余生

4
00:00:35,320 --> 00:00:38,560
我16岁时做的事 我觉得很可怕

5
00:00:40,960 --> 00:00:44,440
我一直背负着
夺走了他人生命的沉重负担

6
00:00:47,120 --> 00:00:54,120
（美国每年发生超过两万起谋杀案）

7
00:00:55,840 --> 00:01:00,840
（其中约有一千起
是由18岁以下未成年人犯下）

8
00:01:02,080 --> 00:01:07,760
（这是编号#40647囚犯的故事）

9
00:01:10,920 --> 00:01:14,480
我入狱已有27年半

10
00:01:17,280 --> 00:01:19,480
我认为自己有资格出去吗？

11
00:01:20,120 --> 00:01:21,000
不

12
00:01:22,600 --> 00:01:25,240
但是如果我能得到一个机会

13
00:01:25,320 --> 00:01:29,400
让我不仅仅以这个身份被认识
让我有机会变得更好 我愿意吗？

14
00:01:30,360 --> 00:01:31,480
当然愿意

15
00:01:35,240 --> 00:01:37,960
我觉得我们都可能成为危险人物

16
00:01:38,040 --> 00:01:40,520
别人说你是个禽兽

17
00:01:41,440 --> 00:01:43,800
我不是要坐在这里说自己是无辜的

18
00:01:43,880 --> 00:01:46,200
我冷血地杀死了一个人

19
00:01:46,280 --> 00:01:49,200
《我是一名杀手》

20
00:01:51,840 --> 00:01:56,440
剧名：《逝去的生命》

21
00:02:06,680 --> 00:02:11,280
（蒙大拿州 蒙大拿州立监狱）

22
00:02:13,920 --> 00:02:15,600
我拿一下你身后的这个

23
00:02:16,440 --> 00:02:18,200
可以的话 它会从你头上绕过去

24
00:02:25,600 --> 00:02:31,520
（1997年 伊吉尼奥·冈萨雷斯
因在16岁犯下谋杀罪）

25
00:02:31,600 --> 00:02:34,400
（被判处终身监禁）

26
00:02:36,520 --> 00:02:38,960
在那么小的年纪 你不会明白

27
00:02:39,920 --> 00:02:42,800
你所做的事会带来怎样的后果

28
00:02:43,760 --> 00:02:44,920
直到你长大

29
00:02:45,000 --> 00:02:49,200
我花了很长时间才真正
从他家人的角度而不是我自己的角度

30
00:02:49,720 --> 00:02:51,720
来看待这件事

31
00:02:51,800 --> 00:02:55,600
这是让我最痛苦的事情
现在依然如此

32
00:03:10,920 --> 00:03:12,480
我出生在怀俄明州的洛弗尔

33
00:03:12,560 --> 00:03:16,520
我知道我妈在那里上大学时
我在那儿待了很短的一段时间

34
00:03:16,600 --> 00:03:20,800
我们从怀俄明州搬到了华盛顿州
我基本上是在那里长大的

35
00:03:23,400 --> 00:03:27,800
在某种程度上
那是一段外表很正常的童年

36
00:03:27,880 --> 00:03:29,520
在外人看来是这样

37
00:03:30,800 --> 00:03:33,400
我妈妈会照看所有的邻居小孩

38
00:03:35,160 --> 00:03:38,120
她会带着我们 教我们分辨是非

39
00:03:39,120 --> 00:03:41,920
如果做了坏事 我们总会被追究责任

40
00:03:51,880 --> 00:03:53,760
但我父亲则不一样

41
00:03:56,400 --> 00:04:00,120
他会在身体上
精神上和情感上对人施虐

42
00:04:04,240 --> 00:04:07,440
我记得有一次 我七八岁的时候
他把我打得很惨

43
00:04:07,520 --> 00:04:09,840
我有三个星期都没办法去上学

44
00:04:11,120 --> 00:04:16,560
我妈经历了很多 但她仍选择了留下
因为她真的很爱我爸

45
00:04:21,480 --> 00:04:23,560
但为了防止我爸变得非常暴躁

46
00:04:23,640 --> 00:04:27,520
我们经常穿着鞋睡觉
以便随时准备好离开

47
00:04:30,600 --> 00:04:33,720
现在回想起来
这真的很极端 你知道吗？

48
00:04:34,240 --> 00:04:37,360
不得不这么做
只为了让自己感觉安全些

49
00:04:43,600 --> 00:04:46,680
（伊吉尼奥八岁时 他发现）

50
00:04:46,760 --> 00:04:49,640
（他父亲与贩毒集团有牵连）

51
00:04:52,520 --> 00:04:57,240
我爸从事毒品交易
他对我妈隐瞒得很好

52
00:04:59,680 --> 00:05:02,480
但有一次我去洗手间 我走进去

53
00:05:02,560 --> 00:05:06,320
看到我爸拿着一大堆的东西
我现在知道那是数公斤可卡因

54
00:05:08,520 --> 00:05:10,240
我爸是个机械大师

55
00:05:10,320 --> 00:05:12,680
所以我们以为他的钱是靠那个赚来的

56
00:05:12,760 --> 00:05:15,360
我相信我的哥哥们比我知道的多

57
00:05:15,440 --> 00:05:19,960
但我当时确切知道了
我爸是怎么赚到那么多钱的

58
00:05:23,040 --> 00:05:26,800
最终 我的哥哥们踏上了帮派生活

59
00:05:27,320 --> 00:05:30,040
追随我爸的脚步

60
00:05:30,920 --> 00:05:32,080
作为家里的老幺

61
00:05:32,160 --> 00:05:35,320
我觉得和哥哥们在一起
对我来说就是最安全的

62
00:05:36,720 --> 00:05:39,560
但在那样的生活方式下长大

63
00:05:39,640 --> 00:05:41,360
这本身就是一种创伤

64
00:05:43,680 --> 00:05:47,640
我记得当时我12岁
有一次我站在角落里

65
00:05:47,720 --> 00:05:49,960
站在我们家的一个朋友身边

66
00:05:50,040 --> 00:05:53,120
有个人走过来 对着他的脸开了枪

67
00:05:58,000 --> 00:06:02,120
在那之后
我妈决定带我们离开华盛顿

68
00:06:02,200 --> 00:06:03,320
远离我爸

69
00:06:07,600 --> 00:06:13,600
（1992年 伊吉尼奥的母亲离开丈夫
将孩子们带到了蒙大拿）

70
00:06:19,880 --> 00:06:23,800
我们搬到了比林斯
我立刻就意识到了一切很不同

71
00:06:24,360 --> 00:06:28,160
那里不是大城市 我妈说：
“这就是我们以后生活的地方了”

72
00:06:28,240 --> 00:06:31,280
她告诉我们：
“这是为了让你们远离那些事情”

73
00:06:31,360 --> 00:06:34,360
这就是她的计划
她以为一切会那样发展

74
00:06:34,440 --> 00:06:36,600
但结果不尽如人意

75
00:06:41,280 --> 00:06:45,360
（伊吉尼奥的父亲
跟着他们到了蒙大拿）

76
00:06:45,440 --> 00:06:51,840
（他在附近买了一套房子
然后开始贩毒）

77
00:06:54,440 --> 00:06:57,640
我爸做的事
很快就传开了 你知道吗？

78
00:06:58,160 --> 00:07:01,400
因为我仰慕我的父亲
我看到了钱 对我来说就这样了

79
00:07:01,480 --> 00:07:04,600
我心想：“这也许
就是我确实需要做的事情”

80
00:07:04,680 --> 00:07:08,480
是的 对我和我的哥哥们来说
这成了常态

81
00:07:09,800 --> 00:07:12,520
我爸把我们培养成了街头混混

82
00:07:13,200 --> 00:07:17,560
爆窃车辆、偷音响 我们开始打架

83
00:07:19,360 --> 00:07:22,400
我记得我在学校第一次打架
我被开除了

84
00:07:22,480 --> 00:07:25,640
然后我记得我还被控袭击他人

85
00:07:26,440 --> 00:07:30,760
那是我第一次触犯法律

86
00:07:33,920 --> 00:07:36,040
（警方以袭击罪指控伊吉尼奥）

87
00:07:36,120 --> 00:07:39,520
（他在青少年管教所待了三个月）

88
00:07:39,600 --> 00:07:45,120
（他当时13岁）

89
00:07:47,280 --> 00:07:51,600
我离开少管所后 一切开始变得失控

90
00:07:53,360 --> 00:07:54,960
我搬去和我爸一起住

91
00:07:55,640 --> 00:08:01,200
他开始给我很多大麻
或可卡因、或冰毒

92
00:08:01,280 --> 00:08:03,640
他说：“给 你想怎么处理随你”

93
00:08:04,240 --> 00:08:05,920
于是我开始卖冰毒

94
00:08:07,320 --> 00:08:11,640
我一心只想赚钱
因为我爸就是这么做的

95
00:08:12,440 --> 00:08:15,680
但一个14、15岁的小孩
不应该一直有人打电话给他

96
00:08:15,760 --> 00:08:17,360
想要毒品

97
00:08:17,440 --> 00:08:20,840
我没有意识到这会导致更糟糕的结果

98
00:08:26,200 --> 00:08:29,160
我认识了几个和我同龄的女生

99
00:08:30,520 --> 00:08:33,720
她们开始过来问我
是否能帮她们弄到冰毒

100
00:08:37,240 --> 00:08:41,320
我记得有一天
她们过来 其中一个女生正在哭

101
00:08:41,400 --> 00:08:44,720
我说：“怎么了？”
她说：“我爸打了我

102
00:08:44,800 --> 00:08:46,280
他还说他会杀了我”

103
00:08:46,360 --> 00:08:48,400
她说：“你能帮我们出城吗？”

104
00:08:48,920 --> 00:08:52,120
我了解生活在这种环境是怎样的感觉

105
00:08:52,200 --> 00:08:53,520
所以我说：“好的

106
00:08:53,600 --> 00:08:56,560
如果你们真想这样 我可以帮忙”

107
00:08:56,640 --> 00:09:00,520
然后她们说：
“嘿 你会帮我们支付所有费用吗？”

108
00:09:01,120 --> 00:09:02,080
我说：“不会”

109
00:09:03,840 --> 00:09:06,440
她们说：“我们家旁边有家便利店

110
00:09:06,520 --> 00:09:09,440
你可以进去抢劫那家店”

111
00:09:09,520 --> 00:09:12,840
她们还在哭 然后说：
“你能帮帮我们吗？”

112
00:09:13,480 --> 00:09:15,720
于是我说：“好吧 我会帮你们”

113
00:09:25,040 --> 00:09:27,000
（1996年4月22日晚）

114
00:09:27,080 --> 00:09:31,760
（伊吉尼奥和那几名女生
一起驱车前往便利店）

115
00:09:47,080 --> 00:09:50,040
我们把车停在那个小建筑群的后面

116
00:09:51,080 --> 00:09:53,560
其中一个女生给了我一把枪

117
00:09:54,600 --> 00:09:57,960
是一把老式鲁格点22手枪

118
00:09:58,040 --> 00:10:01,200
我记得在我下车之前

119
00:10:01,280 --> 00:10:05,280
我检查了枪是否上了膛 里面是空的

120
00:10:06,360 --> 00:10:08,880
女生们说：
“不用担心 里面什么都没有”

121
00:10:14,120 --> 00:10:16,200
（伊吉尼奥进店后）

122
00:10:16,280 --> 00:10:21,040
（唯一在场的人
是27岁的收银员埃里克·帕维林）

123
00:10:24,200 --> 00:10:26,520
我记得我走进了便利店

124
00:10:29,840 --> 00:10:31,640
我走过糖果货架

125
00:10:33,040 --> 00:10:35,360
我拿了一根黄油手指巧克力棒

126
00:10:36,200 --> 00:10:37,520
把它放在柜台上

127
00:10:38,040 --> 00:10:40,280
从我口袋里掏出零钱 付了钱

128
00:10:45,680 --> 00:10:49,920
然后我掏出枪 他举起了双手

129
00:10:50,000 --> 00:10:53,160
他说：“嘿” 我说：
“我要你把收银机里的钱都拿出来”

130
00:10:57,000 --> 00:11:01,400
他把钱拿出来交给了我
我抢过钱塞进了我的口袋里

131
00:11:02,480 --> 00:11:05,320
然后我说：
“好了 现在我要你打开保险箱”

132
00:11:05,400 --> 00:11:08,800
他不愿意 他一直说他没有钥匙

133
00:11:08,880 --> 00:11:10,640
所以我很生气

134
00:11:10,720 --> 00:11:13,600
我说：“你必须打开保险箱
否则我就毙了你”

135
00:11:18,640 --> 00:11:20,000
我看了看枪

136
00:11:20,080 --> 00:11:22,800
我做出要扣扳机的样子吓唬他

137
00:11:22,880 --> 00:11:24,320
我记得枪响了

138
00:11:27,760 --> 00:11:29,200
然后我就跑了

139
00:11:32,640 --> 00:11:37,200
（埃里克·帕维林胸部中弹
当场死亡）

140
00:11:37,280 --> 00:11:42,680
（伊吉尼奥带着78美元现金
和一块巧克力棒逃走）

141
00:11:49,240 --> 00:11:53,080
（与伊吉尼奥一起的
两名女生也逃离了现场）

142
00:11:53,160 --> 00:11:56,600
（她们从未因此案被指控）

143
00:11:56,680 --> 00:11:59,680
（且拒绝参加本纪录片的拍摄）

144
00:12:03,000 --> 00:12:05,800
人们说你应该学会原谅自己

145
00:12:07,200 --> 00:12:08,400
这是不可能的

146
00:12:09,720 --> 00:12:11,280
我永远不会原谅自己

147
00:12:12,760 --> 00:12:15,000
我可以坦诚地说

148
00:12:16,520 --> 00:12:19,680
即使现在谈起这件事 也让人很痛苦

149
00:12:40,280 --> 00:12:42,280
（枪击案发生后的第二天）

150
00:12:42,360 --> 00:12:44,920
（警方在伊吉尼奥的
母亲家逮捕了他）

151
00:12:45,000 --> 00:12:50,800
（他当时16岁）

152
00:12:57,600 --> 00:13:01,400
（蒙大拿州 比林斯）

153
00:13:05,160 --> 00:13:09,000
伊吉尼奥选择了自首 这是最重要的

154
00:13:09,840 --> 00:13:11,960
对自己的所作所为

155
00:13:12,040 --> 00:13:13,640
负责并承担责任

156
00:13:14,320 --> 00:13:18,280
所有人都以为是我告发了他
因为我是个遵纪守法的家长 但不是

157
00:13:18,360 --> 00:13:20,680
我儿子决定自首

158
00:13:21,920 --> 00:13:24,240
我为他勇于担责而感到骄傲

159
00:13:29,600 --> 00:13:30,920
我叫卡门·冈萨雷斯

160
00:13:31,000 --> 00:13:35,560
我是伊吉尼奥·冈萨雷斯的母亲
他是我最小的儿子

161
00:13:44,000 --> 00:13:46,880
大家不明白 伊吉尼奥是个小孩子

162
00:13:47,560 --> 00:13:50,080
他有梦想 他成绩很好

163
00:13:50,160 --> 00:13:53,000
他为人友善
富有同情心 他是个好孩子

164
00:13:54,160 --> 00:13:57,000
其他孩子走上了歧途

165
00:13:58,200 --> 00:14:00,360
所以当然 当他犯下罪行时

166
00:14:00,440 --> 00:14:01,760
我简直不敢相信

167
00:14:01,840 --> 00:14:05,600
我经历了激烈的情绪波动
否认之类的

168
00:14:05,680 --> 00:14:08,000
但我想我失去了他们

169
00:14:08,080 --> 00:14:11,360
因为身为单亲妈妈
我太专注于求生了

170
00:14:11,440 --> 00:14:15,320
如果我当时选择了另一个父亲

171
00:14:15,400 --> 00:14:18,000
我的孩子们就不会走上犯罪的道路

172
00:14:22,040 --> 00:14:24,120
伊吉尼奥的父亲是个虐待狂

173
00:14:26,720 --> 00:14:29,520
我们经历了太多年的家庭暴力和虐待

174
00:14:29,600 --> 00:14:30,880
我再也无法忍受了

175
00:14:33,000 --> 00:14:35,760
所以我们在1992年搬到了这里

176
00:14:36,320 --> 00:14:39,080
这是我离开他们的父亲
并与他分手的机会

177
00:14:41,040 --> 00:14:43,320
然后 好像是两天后 他出现在了这里

178
00:14:43,400 --> 00:14:46,440
所以我其实没有得到过任何自由

179
00:14:47,560 --> 00:14:53,200
最终 他留在了这里
继续和我的孩子们在一起

180
00:14:53,280 --> 00:14:54,640
对他们来说 他们…

181
00:14:54,720 --> 00:14:56,680
他是他们的父亲 他们崇拜他

182
00:14:58,000 --> 00:15:02,960
为了我所有的孩子们
身为单亲妈妈的我一直忙着挣扎求生

183
00:15:03,040 --> 00:15:09,280
我想我迷失了
没有意识到我正在失去他们

184
00:15:10,240 --> 00:15:15,160
但我记得
伊吉尼奥对我来说绝不是个问题孩子

185
00:15:16,440 --> 00:15:19,280
所以当我听说警察在调查一起枪击案

186
00:15:19,360 --> 00:15:21,040
犯案的是个小孩子时

187
00:15:21,120 --> 00:15:23,640
我从没想过那个人会是我儿子

188
00:15:23,720 --> 00:15:28,080
（比林斯 警察）

189
00:15:29,000 --> 00:15:31,200
（被捕后）

190
00:15:31,280 --> 00:15:35,960
（调查人员允许卡门
在分局与伊吉尼奥单独相处）

191
00:15:38,840 --> 00:15:41,040
他告诉我是他干的
他说：“那是个意外 妈妈

192
00:15:41,120 --> 00:15:42,840
我对天发誓那是个意外”

193
00:15:43,360 --> 00:15:46,360
我跳起来 把椅子扔到一边 然后说

194
00:15:47,320 --> 00:15:52,520
“你不可能会那样做 不是你”
然后我哭了 我很生他的气

195
00:15:54,480 --> 00:15:55,720
那太让人心碎了

196
00:15:56,880 --> 00:15:59,400
他哭了 他不停地说他爱我

197
00:16:00,120 --> 00:16:03,040
我记得他坐在那儿…

198
00:16:04,440 --> 00:16:08,000
坐在那把椅子上
用他的大眼睛看着我

199
00:16:08,960 --> 00:16:10,920
我看得出来他知道

200
00:16:11,000 --> 00:16:14,360
他把我伤得有多深 但他也…
我也看得出来他有多爱我

201
00:16:14,440 --> 00:16:18,440
（城市警察与法院）

202
00:16:19,440 --> 00:16:23,200
（伊吉尼奥承认
射杀了埃里克·帕维林）

203
00:16:23,280 --> 00:16:29,200
（警察告诉卡门 她十几岁的儿子
将因谋杀罪接受审判）

204
00:16:31,280 --> 00:16:33,280
然后我的一切都崩塌了

205
00:16:34,800 --> 00:16:36,800
我满脑子只想着 他还那么小

206
00:16:36,880 --> 00:16:39,560
他今后会怎样

207
00:16:40,120 --> 00:16:42,240
仿佛我儿子刚刚死去了一样

208
00:17:08,200 --> 00:17:13,200
我对卡门·冈萨雷斯的印象是
她是个正直的人

209
00:17:15,240 --> 00:17:18,120
大家都知道

210
00:17:18,200 --> 00:17:22,440
她尽了最大的努力
让她的家庭走上正轨

211
00:17:24,680 --> 00:17:28,560
但我认为她的回忆不完全正确

212
00:17:30,680 --> 00:17:36,280
她指出冈萨雷斯先生
在案发后选择了自首

213
00:17:38,480 --> 00:17:40,960
但其实是她来到了警局

214
00:17:41,040 --> 00:17:44,720
她指认了冈萨雷斯先生是开枪的人

215
00:17:44,800 --> 00:17:46,760
然后警察去逮捕了他

216
00:17:48,200 --> 00:17:49,800
他没有自首

217
00:17:59,800 --> 00:18:01,480
我叫乔·科伯

218
00:18:01,560 --> 00:18:06,240
1996年时 我是黄石县的副检察官

219
00:18:06,840 --> 00:18:09,680
当时我对冈萨雷斯的案子提起了诉讼

220
00:18:18,360 --> 00:18:21,320
我处理过很多凶杀案

221
00:18:21,400 --> 00:18:24,440
这一起确实让我记忆犹新

222
00:18:24,520 --> 00:18:26,560
它太愚蠢了

223
00:18:26,640 --> 00:18:28,960
我觉得整个社区都很震惊

224
00:18:29,040 --> 00:18:33,640
我认为原因在于店员埃里克·帕维林

225
00:18:33,720 --> 00:18:38,760
是个无辜的人
他在这件事上没有任何责任

226
00:18:39,720 --> 00:18:42,600
他有四个孩子

227
00:18:44,160 --> 00:18:45,880
他做着一份全职工作

228
00:18:45,960 --> 00:18:49,560
每周还在便利店工作几天

229
00:18:49,640 --> 00:18:51,560
以维持生计

230
00:18:51,640 --> 00:18:56,000
他为自己和家人竭尽全力

231
00:18:56,080 --> 00:19:00,920
最后却因此丧命

232
00:19:02,320 --> 00:19:04,240
冈萨雷斯射杀了埃里克

233
00:19:04,320 --> 00:19:07,640
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打算开枪打他

234
00:19:08,240 --> 00:19:10,240
当时没有理由扣动扳机

235
00:19:10,760 --> 00:19:12,440
这种事不必发生的

236
00:19:13,320 --> 00:19:17,320
因此检察官的职责就是争取最高刑罚

237
00:19:17,840 --> 00:19:21,160
冈萨雷斯是个少年犯

238
00:19:21,240 --> 00:19:25,880
但我仍建议法庭判处无期徒刑

239
00:19:25,960 --> 00:19:30,840
换做今天我遇到同样的情况
我仍会这么做

240
00:19:32,240 --> 00:19:35,360
我认为当时这样做很恰当
现在依然是

241
00:19:38,320 --> 00:19:42,440
（1997年1月10日
伊吉尼奥·冈萨雷斯被判无期徒刑）

242
00:19:42,520 --> 00:19:49,240
（此时距离他满17岁已有八个月）

243
00:19:52,120 --> 00:19:56,320
要求法庭做出你认为合适的判决

244
00:19:56,400 --> 00:19:59,320
是一项沉重的责任

245
00:19:59,920 --> 00:20:02,240
一个家庭会失去一个儿子

246
00:20:03,360 --> 00:20:05,640
但你必须从一个

247
00:20:05,720 --> 00:20:09,880
失去父亲的家庭的角度来
看待这类案子

248
00:20:10,880 --> 00:20:14,200
所以即使我们得到了最高刑期

249
00:20:14,840 --> 00:20:17,520
但它并不能让那个家庭复原

250
00:20:17,600 --> 00:20:19,280
它不能让他们变得完整

251
00:20:31,000 --> 00:20:34,560
（北达科他州 俾斯麦）

252
00:20:38,160 --> 00:20:40,600
还有一张爸爸在圣诞节时的照片

253
00:20:41,120 --> 00:20:43,200
这是你们一起度过的最后一个圣诞节

254
00:20:44,920 --> 00:20:49,280
埃里克遇害后 时时刻刻都是种折磨

255
00:20:50,360 --> 00:20:51,840
去参加追悼会

256
00:20:51,920 --> 00:20:54,720
让我的孩子们画画 让他带走

257
00:20:55,720 --> 00:20:57,200
她们每个人都选了…

258
00:20:59,520 --> 00:21:01,160
一个自己最喜欢的玩具

259
00:21:01,240 --> 00:21:03,160
和毛绒玩具陪他一起走

260
00:21:03,240 --> 00:21:06,240
这样他睡觉时就不会害怕了

261
00:21:10,560 --> 00:21:12,960
（埃里克·帕维林去世时）

262
00:21:13,040 --> 00:21:18,920
（他和弗兰·帕维林
有四个不满七岁的女儿）

263
00:21:20,880 --> 00:21:23,240
他错过了她们四个去上学的时光

264
00:21:24,040 --> 00:21:27,240
他错过了
每一次的父女舞会 每一场婚礼

265
00:21:27,320 --> 00:21:29,520
他错过了一切

266
00:21:30,440 --> 00:21:33,280
她们也错过了一切
她们错过了和他分享的机会

267
00:21:34,720 --> 00:21:37,080
没有人应该在没有父亲的陪伴下成长

268
00:21:44,600 --> 00:21:46,160
（弗兰与埃里克相识于1988年）

269
00:21:46,240 --> 00:21:49,640
（当时他正在
南达科他州的美国空军服役）

270
00:21:49,720 --> 00:21:52,000
（一年后 二人结婚）

271
00:21:52,080 --> 00:21:56,360
（并定居在蒙大拿州比林斯
以养家糊口）

272
00:21:59,120 --> 00:22:02,680
埃里克遇害时只有27岁

273
00:22:04,440 --> 00:22:07,040
我和他相伴了八年零两天

274
00:22:07,120 --> 00:22:10,080
在这八年里 我们度过了一生

275
00:22:12,280 --> 00:22:16,280
我觉得我们建立起了一种生活
但它却被夺走了

276
00:22:21,440 --> 00:22:24,800
我第一次在法庭
见到伊吉尼奥·冈萨雷斯

277
00:22:24,880 --> 00:22:28,960
我以为会看到一个禽兽

278
00:22:29,640 --> 00:22:32,800
我没想到会是个友好的
干净利落的年轻人

279
00:22:33,400 --> 00:22:39,320
但我觉得他做了一些
非常愚蠢 毫无必要的行为

280
00:22:39,400 --> 00:22:42,000
我希望罪罚能相匹配

281
00:22:44,000 --> 00:22:47,520
但我必须承认
他被判终身监禁让我深感震惊

282
00:22:48,120 --> 00:22:50,160
我觉得这似乎判得太重了

283
00:22:50,240 --> 00:22:53,880
但总的来说 我们对量刑很满意

284
00:22:53,960 --> 00:22:56,880
因为这似乎很符合我们失去的东西

285
00:23:03,640 --> 00:23:06,360
我不知道这些年来
我是否真的有很多时候想到他

286
00:23:06,440 --> 00:23:09,440
因为我一直在努力
把生活中的这一部分分离出来

287
00:23:10,960 --> 00:23:14,240
但几个月前 当我们第一次得知

288
00:23:14,320 --> 00:23:17,760
要拍摄这部纪录片时

289
00:23:17,840 --> 00:23:18,920
我就在想为什么

290
00:23:19,480 --> 00:23:21,280
他想从中得到什么？

291
00:23:23,000 --> 00:23:24,720
“少年承认杀害了店员”

292
00:23:25,600 --> 00:23:27,440
“声称枪击是一次意外”

293
00:23:27,520 --> 00:23:31,240
“杀害便利店店员的凶手
至少要服刑30年”

294
00:23:33,520 --> 00:23:36,520
（虽然伊吉尼奥·冈萨雷斯
被判无期徒刑）

295
00:23:36,600 --> 00:23:40,560
（但其中一项条款规定
他在30年后有资格获得假释）

296
00:23:40,640 --> 00:23:47,120
（目前距离该日期还有三年时间）

297
00:23:49,840 --> 00:23:53,400
关于伊吉尼奥·冈萨雷斯
获得假释一事 我的看法是

298
00:23:53,480 --> 00:23:57,040
我觉得这取决于司法系统

299
00:23:58,400 --> 00:24:00,320
如果他申请假释

300
00:24:00,400 --> 00:24:05,280
我相信我和我的孩子们都会出席

301
00:24:05,360 --> 00:24:06,720
听听他会说些什么

302
00:24:24,600 --> 00:24:27,280
我在这里的这段时间

303
00:24:27,360 --> 00:24:29,320
我反思了很多事情

304
00:24:30,000 --> 00:24:34,600
反思了很多失去的东西

305
00:24:35,120 --> 00:24:38,600
我希望有人能来看我
跟我说“我爱你”

306
00:24:38,680 --> 00:24:42,040
我会想到有多久没有人拥抱过我了

307
00:24:42,120 --> 00:24:46,720
这些都是我想要的
但它也伴随着罪恶感

308
00:24:47,960 --> 00:24:48,880
还有…

309
00:24:50,200 --> 00:24:52,280
这种罪恶感的来源…

310
00:24:55,200 --> 00:24:59,040
是因为无论我觉得自己被剥夺什么…

311
00:25:01,200 --> 00:25:02,600
我对他们做了同样的事

312
00:25:03,400 --> 00:25:06,800
我对他的家人做出了那样的事
我对他的女儿做出了那样的事

313
00:25:07,320 --> 00:25:11,160
我的罪恶感会这么重是因为…

314
00:25:16,280 --> 00:25:17,440
我还在这里

315
00:25:18,640 --> 00:25:21,920
但他们再也没有机会经历这些了

316
00:25:33,960 --> 00:25:35,720
我没想到会听到这些

317
00:25:37,520 --> 00:25:41,400
我没想到他能真切感受到…

318
00:25:43,000 --> 00:25:46,440
他所做的一切对我
和我女儿们生活的有多大的影响

319
00:25:46,520 --> 00:25:48,200
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这一点

320
00:25:51,120 --> 00:25:52,320
他不必这么做的

321
00:25:53,720 --> 00:25:56,440
但这并不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

322
00:26:25,920 --> 00:26:30,040
我弟弟是否罪有应得？百分之百的

323
00:26:30,120 --> 00:26:31,120
毋庸置疑

324
00:26:32,720 --> 00:26:35,960
但我不认为他的判决很恰当

325
00:26:36,040 --> 00:26:36,960
我真的不这么认为

326
00:26:38,880 --> 00:26:40,760
人们说“你是个禽兽”

327
00:26:40,840 --> 00:26:43,080
但没有人停下来想想
是什么让我们变成了这样

328
00:26:44,000 --> 00:26:46,200
我们是各自环境的产物

329
00:26:48,600 --> 00:26:51,360
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铁石心肠

330
00:26:51,440 --> 00:26:53,920
这并不意味着我们没有价值

331
00:26:55,120 --> 00:26:57,400
也绝对不意味着我们无法改变

332
00:26:59,360 --> 00:27:01,200
我叫杰西·冈萨雷斯

333
00:27:01,280 --> 00:27:03,760
伊吉尼奥·冈萨雷斯是我弟弟

334
00:27:14,080 --> 00:27:15,800
我们是一个紧密的家庭

335
00:27:15,880 --> 00:27:20,000
但你在电视上看到的完美家庭
与我们所拥有的完全不同

336
00:27:20,080 --> 00:27:21,720
完全不同

337
00:27:23,000 --> 00:27:25,600
我爸曾经做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毒贩

338
00:27:25,680 --> 00:27:31,640
随着我们年龄的增长
我和哥哥们 我们都在帮爸爸卖毒品

339
00:27:32,360 --> 00:27:35,680
所以我弟弟很容易就跟着我

340
00:27:35,760 --> 00:27:41,200
走上街头 加入帮派 接触毒品

341
00:27:41,280 --> 00:27:43,000
之后你就再也没有出路了

342
00:27:43,560 --> 00:27:45,640
不是进监狱就是被装进尸袋

343
00:27:54,360 --> 00:27:55,880
在我弟弟入狱后

344
00:27:55,960 --> 00:28:00,280
我对这个世界
充满了愤怒、仇恨和敌意

345
00:28:00,920 --> 00:28:03,480
我对着所有人发泄这一切

346
00:28:04,800 --> 00:28:06,520
是我和我的哥哥们

347
00:28:06,600 --> 00:28:12,400
是我们沉浸在街头生活
和帮派活动之类的事情中

348
00:28:13,920 --> 00:28:17,280
以暴力和毒品闻名的人是我们

349
00:28:17,880 --> 00:28:20,760
街上的一切犯罪活动都与我们有关

350
00:28:20,840 --> 00:28:22,280
我们臭名昭著

351
00:28:23,400 --> 00:28:25,120
在所有人中 我是最坏的

352
00:28:26,280 --> 00:28:30,120
这一切就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

353
00:28:30,200 --> 00:28:31,480
一发不可收拾

354
00:28:37,600 --> 00:28:40,040
（2003年
杰西·冈萨雷斯因袭击重罪）

355
00:28:40,120 --> 00:28:44,360
（绑架与凌虐被判入狱十年）

356
00:28:44,440 --> 00:28:50,840
（在蒙大拿州立监狱服刑的第六年）

357
00:28:50,920 --> 00:28:52,960
（他有了一个新狱友）

358
00:28:58,640 --> 00:29:00,160
每周二和周四

359
00:29:00,240 --> 00:29:03,680
都会有一辆载着新囚犯的大巴来

360
00:29:05,480 --> 00:29:07,400
博格斯警官…

361
00:29:09,120 --> 00:29:12,440
他看着我的房间说：
“我给你带了个室友”

362
00:29:13,400 --> 00:29:14,920
我说：“太好了”

363
00:29:15,000 --> 00:29:18,720
老博格斯看着我说：
“你们会相处得很开心的”

364
00:29:20,080 --> 00:29:22,240
于是我起身打开门

365
00:29:25,840 --> 00:29:27,760
然后看到了我弟弟的脸

366
00:29:37,760 --> 00:29:41,680
我们好像又回到了五岁
我们飞奔过去

367
00:29:41,760 --> 00:29:43,960
飞奔到对方身边 抱住对方

368
00:29:54,800 --> 00:29:59,160
我们彻夜未眠 喝着咖啡
吃着糖果 一直在聊天

369
00:30:00,880 --> 00:30:03,240
哭泣 回忆

370
00:30:06,520 --> 00:30:09,720
没有暴力 没有虐待

371
00:30:10,480 --> 00:30:12,440
我们不用战战兢兢如履薄冰

372
00:30:15,480 --> 00:30:17,360
即使我们是在监狱里

373
00:30:18,920 --> 00:30:21,160
那是我最美好的回忆

374
00:30:34,280 --> 00:30:35,720
我们说到了要改变

375
00:30:37,640 --> 00:30:40,280
他跟我说他有多希望
能收回他做过的事情

376
00:30:41,280 --> 00:30:45,680
而我还停留在硬汉和酷哥的角色上

377
00:30:45,760 --> 00:30:47,720
他一直在劝导我

378
00:30:47,800 --> 00:30:51,680
“你为什么这么冲动？
你怎么就不能用谈话解决事情呢？”

379
00:30:52,440 --> 00:30:54,080
他最喜欢说的话是

380
00:30:54,160 --> 00:30:59,080
“我一个人已经替我们全家坐够牢了”

381
00:30:59,160 --> 00:31:02,600
他这么说是为了让我从自己的错误中
也从他的错误中吸取教训

382
00:31:02,680 --> 00:31:04,680
他这么说是为了让我成为更好的人

383
00:31:05,200 --> 00:31:09,440
（蒙大拿州立监狱牧场）

384
00:31:10,280 --> 00:31:15,120
（2009年
杰西·冈萨雷斯刑满获释）

385
00:31:15,200 --> 00:31:19,680
（他现在经营着几家公司）

386
00:31:25,960 --> 00:31:26,960
怎么了？

387
00:31:28,360 --> 00:31:29,560
很好

388
00:31:30,600 --> 00:31:32,600
出狱后 生活有了起色

389
00:31:33,720 --> 00:31:38,200
现在我拥有两家地板公司
我还是朱尼尔汽车修理厂的老板

390
00:31:38,280 --> 00:31:40,760
这是一家汽车、机械和摩托车修理店

391
00:31:45,120 --> 00:31:48,120
我雇的人通常都是正在戒毒的瘾君子

392
00:31:48,960 --> 00:31:52,720
或是有前科
处于缓刑或获得假释的人

393
00:31:53,680 --> 00:31:57,160
我真的相信 和我弟弟一起坐牢

394
00:31:57,760 --> 00:31:59,680
是让我有了今天的原因

395
00:32:00,480 --> 00:32:04,720
他改变了他的思维方式
他也改变了我

396
00:32:04,800 --> 00:32:06,600
我从那孩子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

397
00:32:07,640 --> 00:32:10,000
我身边有很多坏人

398
00:32:10,080 --> 00:32:13,080
他们坐牢时

399
00:32:13,160 --> 00:32:17,760
都不像我弟弟那样悔悟过
他们不像他那样有同情心

400
00:32:17,840 --> 00:32:18,960
或是改变的意愿

401
00:32:21,280 --> 00:32:24,840
他进了监狱
他为自己的行为承担了责任

402
00:32:25,360 --> 00:32:26,920
他改变了他的人生

403
00:32:28,120 --> 00:32:30,520
他已经准备好重新开始了

404
00:32:40,880 --> 00:32:44,760
（蒙大拿州提顿县法院）

405
00:32:47,360 --> 00:32:50,080
（在伊吉尼奥·冈萨雷斯获释之前）

406
00:32:50,160 --> 00:32:54,120
（他必须先接受假释委员会的评估）

407
00:32:59,480 --> 00:33:03,680
冈萨雷斯先生的假释决定权不在我

408
00:33:04,200 --> 00:33:09,640
这不由我决定
但我认为假释委员会应该考虑

409
00:33:09,720 --> 00:33:12,680
他是否对自己的行为负起了责任

410
00:33:17,960 --> 00:33:21,080
我记得在我下车之前

411
00:33:21,160 --> 00:33:25,520
我检查了枪是否上了膛 里面是空的

412
00:33:25,600 --> 00:33:28,400
我记得我走进了便利店

413
00:33:28,480 --> 00:33:30,720
我从未用枪瞄准他或指着他

414
00:33:30,800 --> 00:33:33,520
就像你想要射击某样东西时那样

415
00:33:34,280 --> 00:33:36,520
我做出要扣扳机的样子吓唬他

416
00:33:36,600 --> 00:33:38,680
我心想：“如果我扣下扳机

417
00:33:38,760 --> 00:33:42,720
他会听到枪声
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但这能吓到他”

418
00:33:42,800 --> 00:33:44,240
于是我扣下了扳机

419
00:33:45,280 --> 00:33:46,840
我记得枪响了

420
00:33:47,880 --> 00:33:49,200
然后我就跑了

421
00:33:50,400 --> 00:33:52,200
我记得我跳上车

422
00:33:52,280 --> 00:33:55,480
我说：“你们为什么
不告诉我枪里有一颗子弹？”

423
00:33:55,560 --> 00:33:57,640
我说：“我击中了那个人”

424
00:33:58,200 --> 00:34:02,200
我不知道她们在枪里装了一发子弹

425
00:34:02,280 --> 00:34:03,480
我不知道

426
00:34:03,560 --> 00:34:06,160
因为她们把枪给我时 我检查过弹匣

427
00:34:06,240 --> 00:34:08,360
我没想到要检查其他东西

428
00:34:13,320 --> 00:34:16,880
我刚才听到的是我从没听过的内容

429
00:34:17,520 --> 00:34:20,880
我查看了1996年的档案

430
00:34:20,960 --> 00:34:23,840
上面写的内容

431
00:34:23,920 --> 00:34:28,240
和我刚刚听到的录音并不相符

432
00:34:28,320 --> 00:34:32,720
他被问到：
“你知道枪里有几发子弹吗？”

433
00:34:32,800 --> 00:34:35,200
他的回答是：“只有一发

434
00:34:37,760 --> 00:34:39,120
我把子弹放了进去

435
00:34:39,200 --> 00:34:41,440
我把弹匣放回去

436
00:34:41,520 --> 00:34:45,680
然后我看了一眼
拉了拉那个小东西 然后合上了”

437
00:34:48,080 --> 00:34:53,520
显然 是他把子弹放进了枪里
并描述说只有一发子弹的

438
00:34:53,600 --> 00:34:57,600
他从未提到过不知道枪里有子弹的事

439
00:34:58,560 --> 00:35:03,200
他还说他从未把枪口直接对准店员

440
00:35:03,280 --> 00:35:04,760
这不是真的

441
00:35:09,440 --> 00:35:11,480
当警察赶到便利店时

442
00:35:11,560 --> 00:35:15,560
他们找到了监控录像
录像显示了整件事的过程

443
00:35:15,640 --> 00:35:17,600
事实令人震惊

444
00:35:19,720 --> 00:35:25,560
冈萨雷斯先生用枪指着埃里克
让他把钱交给他

445
00:35:26,640 --> 00:35:27,520
快点！

446
00:35:27,600 --> 00:35:29,480
-回来拿走它吧！
-你拿 混蛋

447
00:35:30,680 --> 00:35:33,720
埃里克很合作
他努力不让自己显示出威胁性

448
00:35:33,800 --> 00:35:38,560
他的表现可以用作
如何处理抢劫案的培训视频

449
00:35:38,640 --> 00:35:39,720
打开保险箱

450
00:35:40,640 --> 00:35:42,440
我没有保险箱的钥匙

451
00:35:42,960 --> 00:35:46,640
-我没有保险箱的钥匙
-我会打爆你的屁股 婊子

452
00:35:46,720 --> 00:35:49,920
他告诉埃里克他会开枪打死他

453
00:35:50,000 --> 00:35:53,800
在我看来这正是他想要做的事

454
00:35:55,880 --> 00:36:00,560
当他说他只是想恐吓店员时

455
00:36:00,640 --> 00:36:05,360
这和我们在录像上
看到的内容并不相符

456
00:36:10,360 --> 00:36:14,240
冈萨雷斯先生试图扣动扳机

457
00:36:15,360 --> 00:36:16,920
枪没有开火

458
00:36:17,000 --> 00:36:21,040
冈萨雷斯先生把枪转向自己 看了看

459
00:36:21,120 --> 00:36:25,680
找到保险 把它关掉
然后朝埃里克的胸部开了一枪

460
00:36:32,240 --> 00:36:37,560
我们看到一个人中枪身亡
这不是好莱坞电影 这是真实的

461
00:36:38,080 --> 00:36:41,120
这不可能是意外

462
00:36:41,200 --> 00:36:45,600
他清楚知道枪里有子弹才扣动扳机的

463
00:36:45,680 --> 00:36:46,800
他承认了

464
00:36:53,840 --> 00:36:59,120
我怀疑他在监狱里待了太多年

465
00:36:59,200 --> 00:37:03,440
他一直对自己说着同样的故事
直到自己都相信了

466
00:37:04,560 --> 00:37:08,600
但他显然没有为自己的行为负责

467
00:37:08,680 --> 00:37:12,440
他显然没有对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

468
00:37:12,520 --> 00:37:17,080
他似乎只是想
与自己的谋杀行为撇清关系

469
00:37:33,200 --> 00:37:37,480
（在伊吉尼奥·冈萨雷斯
初次接受采访四个月后）

470
00:37:37,560 --> 00:37:40,080
（他同意进一步回答问题）

471
00:37:44,680 --> 00:37:48,720
我犯下罪行时是16岁 快满17岁

472
00:37:49,320 --> 00:37:51,480
我几乎以为我的人生就此结束了

473
00:37:53,560 --> 00:37:57,040
在蒙大拿州 假释是没有保障的

474
00:37:57,840 --> 00:37:59,560
我可能余生都要留在这里

475
00:38:00,080 --> 00:38:03,800
但我已经不是犯下罪行时的我了

476
00:38:09,520 --> 00:38:12,400
大家不明白 伊吉尼奥是个小孩子

477
00:38:13,240 --> 00:38:16,480
他有梦想 他成绩很好 他为人友善

478
00:38:16,560 --> 00:38:18,520
富有同情心 他是个好孩子

479
00:38:19,760 --> 00:38:23,720
所有人都以为是我告发了他
因为我是个遵纪守法的家长 但不是

480
00:38:23,800 --> 00:38:27,240
我儿子决定自首 他决定了要回来

481
00:38:27,760 --> 00:38:30,200
我为他勇于担责而感到骄傲

482
00:38:33,400 --> 00:38:34,880
我没有自首

483
00:38:34,960 --> 00:38:37,920
是我妈告发了我 但她不肯承认

484
00:38:38,000 --> 00:38:41,280
因为我猜她觉得我会恨她什么的

485
00:38:41,360 --> 00:38:44,800
我想这就是她害怕的事 但我不怪她

486
00:38:44,880 --> 00:38:47,440
我知道她这么做有多痛苦

487
00:38:47,520 --> 00:38:48,840
我想直到今天

488
00:38:48,920 --> 00:38:51,280
她仍然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

489
00:38:51,360 --> 00:38:55,360
而我造成的伤害永远不会消失

490
00:39:02,520 --> 00:39:07,800
我夺走了别人的生命
我花了些时间才终于明白别人的感受

491
00:39:07,880 --> 00:39:09,200
尤其是埃里克的家人

492
00:39:09,280 --> 00:39:12,640
我想这也是
我主要想向大家证明的事情之一

493
00:39:12,720 --> 00:39:16,320
无论你在怎样的环境下长大
你都可以改变

494
00:39:19,560 --> 00:39:23,640
但他显然没有为自己的行为负责

495
00:39:23,720 --> 00:39:27,160
他显然没有对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

496
00:39:28,280 --> 00:39:31,120
我查看了1996年的档案

497
00:39:31,200 --> 00:39:36,600
显然 是他把子弹放进了枪里
并描述说只有一发子弹的

498
00:39:37,600 --> 00:39:41,640
他从未提到过不知道枪里有子弹的事

499
00:39:42,360 --> 00:39:46,200
他似乎只是想
与自己的谋杀行为撇清关系

500
00:39:51,400 --> 00:39:53,960
我发誓是她们装的子弹

501
00:39:54,040 --> 00:39:57,960
但他说我说过是我装的子弹

502
00:39:58,040 --> 00:40:00,880
我真的不记得这个部分了

503
00:40:00,960 --> 00:40:04,240
不记得我说过我给枪装上了子弹

504
00:40:07,560 --> 00:40:08,720
我是说…

505
00:40:10,600 --> 00:40:12,760
我不知道了 感觉像…

506
00:40:13,280 --> 00:40:16,080
我现在脑子里有各种各样的想法

507
00:40:16,600 --> 00:40:19,720
所以我在努力理解它

508
00:40:22,960 --> 00:40:25,920
当我以为我可以扣下扳机
这样能吓到他时

509
00:40:26,000 --> 00:40:31,360
如果他听到枪声
那是空枪 只会听到枪响

510
00:40:31,440 --> 00:40:33,440
为了吓唬他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？

511
00:40:33,520 --> 00:40:35,960
这就是我的意图 你知道吗？可是…

512
00:40:41,600 --> 00:40:43,360
我不知道 也许…

513
00:40:44,360 --> 00:40:45,480
我想他说得对

514
00:40:46,440 --> 00:40:48,480
我想他说得对 我想我确实是知道的

515
00:40:54,040 --> 00:40:56,160
我想我确实是知道的 我不想…

516
00:41:09,040 --> 00:41:11,280
我不想接受这个事实

517
00:41:33,040 --> 00:41:36,080
除非直面现实 否则我永远无法痊愈

518
00:41:36,720 --> 00:41:39,800
接受现实很痛苦

519
00:41:42,200 --> 00:41:46,240
我不喜欢现在的感觉
但这是我需要听到的事情

520
00:41:53,080 --> 00:41:54,520
我在努力…

521
00:41:57,240 --> 00:41:59,480
我在努力成为最好的自己

522
00:42:01,440 --> 00:42:04,520
这让我觉得
自己离这个目标还有十万八千里远

523
00:42:43,960 --> 00:42:46,880
字幕翻译：Lynn S