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
00:00:15,640 --> 00:00:19,040
在1999年感恩節那天晚上

2
00:00:19,040 --> 00:00:23,680
我對一個無辜的人做了一件愚昧的事

3
00:00:25,680 --> 00:00:29,800
我讓我的怒氣爆發

4
00:00:31,800 --> 00:00:34,400
但我已經不是那樣的人了

5
00:00:37,400 --> 00:00:44,200
(在美國,殺人犯被定罪後
通常要服完六成刑期)

6
00:00:45,840 --> 00:00:51,760
(囚犯必須展現出悔悟及改過
才能有假釋機會)

7
00:00:53,400 --> 00:00:58,160
(這是囚犯31472號的故事)

8
00:00:59,960 --> 00:01:04,320
我已經重溫那一夜將近24年了

9
00:01:05,280 --> 00:01:09,680
我真的不知道當時是什麼刺激了我

10
00:01:10,200 --> 00:01:13,240
但我相信監獄應該釋放我

11
00:01:13,240 --> 00:01:18,960
我已經完全沒有當初的暴戾之氣了

12
00:01:23,360 --> 00:01:25,000
我認為每個人都能變成危險人物

13
00:01:26,160 --> 00:01:28,440
大家都說你是禽獸

14
00:01:29,560 --> 00:01:31,520
我不是要說我是無辜的

15
00:01:32,040 --> 00:01:34,360
我確實冷血殺害了一個人

16
00:01:34,360 --> 00:01:37,600
《我殺人》

17
00:01:40,120 --> 00:01:44,320
集名:倘若情況不同

18
00:01:54,440 --> 00:01:59,400
{\an8}從小到大,我一直都很好奇
要是我爸還在,我的人生會如何

19
00:02:00,560 --> 00:02:03,120
以及一切會多不一樣

20
00:02:11,520 --> 00:02:14,080
喂,不准拍我

21
00:02:21,000 --> 00:02:24,440
他會是我隨時隨地都能聯絡的人

22
00:02:24,440 --> 00:02:25,720
他會陪著我

23
00:02:26,760 --> 00:02:28,640
{\an8}我覺得要是我爸還在

24
00:02:28,640 --> 00:02:30,120
{\an8}我們會是最好的朋友

25
00:02:30,120 --> 00:02:31,480
{\an8}(麥蒂哈里斯)

26
00:02:34,760 --> 00:02:37,960
麥可海利的所作所為
沒有任何藉口可找

27
00:02:39,240 --> 00:02:43,680
無論是毒品或精神病
甚或兩者交互作用

28
00:02:43,680 --> 00:02:47,280
都不能當作殺害我父親的藉口

29
00:03:01,080 --> 00:03:03,160
{\an8}(蒙大拿州立監獄,蒙大拿州)

30
00:03:03,160 --> 00:03:08,760
{\an8}因為我被關了將近四分之一個世紀

31
00:03:08,760 --> 00:03:11,880
我做了不少反省

32
00:03:13,920 --> 00:03:18,000
我現在還是不明白
我當初為什麼會有那種反應

33
00:03:19,920 --> 00:03:21,200
我幫你別上

34
00:03:31,920 --> 00:03:36,480
(2000年,蒙大拿州法院
判海利60年有期徒刑)

35
00:03:36,480 --> 00:03:40,240
(因其殺害了33歲的保羅哈里斯)

36
00:03:42,720 --> 00:03:47,360
現在回想起那天
還是會激起一些亂七八糟的情緒

37
00:03:48,880 --> 00:03:50,760
做出那種事並非我的本意

38
00:03:51,800 --> 00:03:54,480
我的人生本來是該更好才對

39
00:04:08,560 --> 00:04:12,160
我在芝加哥南市郊長大

40
00:04:12,160 --> 00:04:18,240
和我媽、外婆、外公

41
00:04:18,240 --> 00:04:20,800
還有幾個兄弟姊妹住在一起

42
00:04:25,240 --> 00:04:30,000
我對家父唯一的瞭解
就是他曾待過海軍陸戰隊

43
00:04:30,000 --> 00:04:32,840
我唯一真正擁有的回憶

44
00:04:32,840 --> 00:04:37,680
是看著他開車駛離庭院和車道

45
00:04:41,640 --> 00:04:45,480
我在七、八歲時開始喝酒

46
00:04:45,480 --> 00:04:50,200
有個一起長大的朋友是當地幫派分子

47
00:04:50,200 --> 00:04:52,480
他和他朋友

48
00:04:52,480 --> 00:04:57,640
總會帶著兩手啤酒、幾瓶威士忌來訪

49
00:04:57,640 --> 00:04:58,560
然後...

50
00:05:00,720 --> 00:05:05,760
到我九歲生日時
我已經可以說是個貨真價實的酒鬼了

51
00:05:07,400 --> 00:05:13,400
喝醉酒有助於隱藏我的一些困惑

52
00:05:14,360 --> 00:05:16,840
以及憤怒

53
00:05:16,840 --> 00:05:21,120
也能幫助我隱藏

54
00:05:22,600 --> 00:05:26,880
我不想面對自己的私密細節

55
00:05:32,040 --> 00:05:37,560
(海利兒時在芝加哥
和當地街頭幫派一起混)

56
00:05:40,320 --> 00:05:44,560
那是我努力融入的事物之一

57
00:05:45,280 --> 00:05:50,760
想確保我可以有能稱為朋友的對象

58
00:05:50,760 --> 00:05:54,200
我身邊絕對充斥著暴力

59
00:05:54,200 --> 00:05:59,880
我有點急躁,充滿憤怒

60
00:06:00,400 --> 00:06:03,800
看人不爽,就會想揍他

61
00:06:03,800 --> 00:06:06,160
會動手動腳

62
00:06:06,160 --> 00:06:07,680
會用頭槌

63
00:06:07,680 --> 00:06:12,080
這就是我們證明自己是兄弟的方法

64
00:06:26,200 --> 00:06:31,840
(1985年,海利的母親改嫁
全家搬到蒙大拿州米蘇拉)

65
00:06:36,040 --> 00:06:37,880
搬到蒙大拿州之後

66
00:06:37,880 --> 00:06:40,680
我本來應該要幫繼父工作

67
00:06:40,680 --> 00:06:42,560
但他不付我薪水

68
00:06:42,560 --> 00:06:48,800
所以我決定偷走幾把來福槍抵帳

69
00:06:48,800 --> 00:06:55,240
我認識一些人願意用錢和毒品買槍

70
00:06:56,520 --> 00:06:59,680
但有些和我做生意的人

71
00:06:59,680 --> 00:07:02,800
把那些獵槍交給警方

72
00:07:03,320 --> 00:07:06,000
所以我就被逮捕了

73
00:07:07,000 --> 00:07:10,320
自此便展開了我的...

74
00:07:12,280 --> 00:07:13,480
坐牢人生

75
00:07:17,640 --> 00:07:21,840
(在15歲到29歲間
海利在監獄進進出出)

76
00:07:21,840 --> 00:07:25,680
(罪名有物質濫用、持有武器
以及違反假釋條件)

77
00:07:28,680 --> 00:07:33,200
坐牢並不如他們所望
無法讓人學到教訓

78
00:07:33,200 --> 00:07:39,160
就算在坐牢,我還是能喝個爛醉

79
00:07:44,600 --> 00:07:48,720
(在1999年,29歲的海利假釋出獄)

80
00:07:48,720 --> 00:07:53,440
(假釋條件包含不得飲酒與去酒吧)

81
00:07:56,680 --> 00:07:58,440
出獄後

82
00:07:58,440 --> 00:08:03,200
我把問題和情緒深埋起來

83
00:08:03,200 --> 00:08:05,440
讓我自己無需面對

84
00:08:05,440 --> 00:08:11,080
我主要擔心的是接下來要怎麼弄到酒

85
00:08:11,080 --> 00:08:14,600
要怎麼弄到毒品

86
00:08:15,600 --> 00:08:19,040
我的態度是
“沒人能告訴我什麼不准做”

87
00:08:19,040 --> 00:08:23,360
所以我繼續喝酒、嗑藥

88
00:08:24,320 --> 00:08:28,720
不幸的是,有那種態度並不好

89
00:08:28,720 --> 00:08:32,440
反而只讓我更容易爆發

90
00:08:37,480 --> 00:08:42,080
(出獄後四個月,海利繼續喝酒)

91
00:08:42,080 --> 00:08:44,600
(並經常上米蘇拉的酒吧)

92
00:08:48,720 --> 00:08:55,640
1999年感恩節前夜
我騎著腳踏車到當地酒吧

93
00:08:55,640 --> 00:08:59,080
我把車牽進去,放在角落

94
00:08:59,720 --> 00:09:03,760
我的老熟人哈里斯先生說他願意

95
00:09:03,760 --> 00:09:05,520
幫我看著腳踏車

96
00:09:05,520 --> 00:09:09,640
我跟他說我要去撞球桌那邊

97
00:09:10,280 --> 00:09:15,280
這便是一個悲劇夜晚的開端

98
00:09:20,960 --> 00:09:24,200
其中一個酒保走近我

99
00:09:24,200 --> 00:09:29,280
指控我是其中一個

100
00:09:29,280 --> 00:09:35,320
他懷疑在昨晚或前晚跑進吧檯

101
00:09:36,440 --> 00:09:40,320
從他們所謂的“搖錢箱”偷錢的人

102
00:09:43,040 --> 00:09:46,640
我的怒氣值急速上升

103
00:09:46,640 --> 00:09:50,960
如果要指控我
最好要能確定事情是我幹的

104
00:09:54,440 --> 00:10:00,280
我沒有氣到失控,但也差不多了

105
00:10:04,120 --> 00:10:09,000
我不確定過了多久時間

106
00:10:09,000 --> 00:10:14,240
但那名酒保叫了我,跟我說

107
00:10:14,240 --> 00:10:19,160
“對不起,偷錢的人自己承認了”

108
00:10:21,560 --> 00:10:27,040
但我不停想著自己被無端冤枉了

109
00:10:31,600 --> 00:10:33,400
我繼續喝酒

110
00:10:35,240 --> 00:10:36,080
我不停想著

111
00:10:40,040 --> 00:10:44,360
等我抬頭一看
我注意到腳踏車不見了

112
00:10:44,360 --> 00:10:50,240
我的怒氣立刻翻騰起來

113
00:10:53,880 --> 00:10:57,200
我問哈里斯先生:“我的腳踏車呢?”

114
00:10:57,800 --> 00:11:00,400
我拍了他的肩膀

115
00:11:00,400 --> 00:11:03,600
他轉身看著我說

116
00:11:03,600 --> 00:11:07,560
“我就算知道在哪,也不會告訴你”

117
00:11:07,560 --> 00:11:08,720
然後...

118
00:11:10,080 --> 00:11:11,920
就這樣

119
00:11:11,920 --> 00:11:18,160
我從憤怒演變為大發雷霆

120
00:11:22,120 --> 00:11:27,600
我記得酒保大喊:“要打出去外面打”

121
00:11:29,480 --> 00:11:32,840
我記得哈里斯先生走出酒吧

122
00:11:32,840 --> 00:11:34,680
走過那條街

123
00:11:36,720 --> 00:11:42,080
等他離我夠近的時候,我捅了他三刀

124
00:11:48,920 --> 00:11:53,080
(海利立刻從現場逃逸)

125
00:11:53,080 --> 00:11:56,960
(等急救人員到場
保羅哈里斯已死亡)

126
00:12:01,320 --> 00:12:06,840
我還是不明白當時是什麼刺激了我

127
00:12:07,440 --> 00:12:12,160
我甚至無法推測當時心中在想什麼

128
00:12:16,440 --> 00:12:22,000
(幾天後,海利遭到逮捕
被起訴一級謀殺罪)

129
00:12:30,480 --> 00:12:34,080
{\an8}(伊利諾州,芝加哥海茨)

130
00:12:34,080 --> 00:12:37,120
{\an8}麥可一輩子都有一個習慣

131
00:12:37,920 --> 00:12:41,000
他生氣就會做出某些事

132
00:12:41,680 --> 00:12:45,120
動手之前根本不會思考

133
00:12:47,320 --> 00:12:48,800
我無法理解

134
00:12:51,520 --> 00:12:54,560
我叫卡蘿,我是麥可海利的母親

135
00:13:02,520 --> 00:13:05,560
麥可年輕時,整天都在喝酒

136
00:13:06,080 --> 00:13:07,840
還會吸毒

137
00:13:08,360 --> 00:13:10,400
但我都沒發現

138
00:13:10,400 --> 00:13:12,360
因為他不會在家裡吸

139
00:13:12,360 --> 00:13:15,560
{\an8}我回家時,他會在家準備吃晚餐

140
00:13:15,560 --> 00:13:19,840
他會說要去找朋友玩

141
00:13:21,760 --> 00:13:26,200
但其實是去找藥頭

142
00:13:27,720 --> 00:13:32,520
麥可遇上麻煩時,都會訴諸戰逃反應

143
00:13:33,080 --> 00:13:37,200
有一次他被藥頭追著回家

144
00:13:38,360 --> 00:13:42,240
大概是因為欠藥頭錢才會被追趕

145
00:13:42,240 --> 00:13:45,840
他去拿了他姐的點二二來福槍

146
00:13:45,840 --> 00:13:49,520
把槍伸出窗外,對他開槍

147
00:13:54,600 --> 00:13:59,360
(那名藥頭活了下來
但海利因開槍射擊而遭起訴)

148
00:14:00,880 --> 00:14:07,760
(卡蘿於1985年舉家從芝加哥
遷往蒙大拿州,海利免於牢獄之災)

149
00:14:09,960 --> 00:14:13,080
我想說如果帶他離開這個環境

150
00:14:13,080 --> 00:14:15,160
生活就會變得比較順利

151
00:14:16,680 --> 00:14:20,760
結果似乎不管我們怎麼說、怎麼做

152
00:14:20,760 --> 00:14:24,760
效果都沒能留在他腦中

153
00:14:24,760 --> 00:14:27,920
只從左耳進,右耳出

154
00:14:28,640 --> 00:14:30,800
但至於他的憤怒管理問題

155
00:14:30,800 --> 00:14:35,800
我帶他去看醫生
想查出他為何會那樣暴怒

156
00:14:36,520 --> 00:14:40,400
每個人都想查明問題所在
但沒人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

157
00:14:40,920 --> 00:14:43,120
所以我總是對麥可說

158
00:14:43,840 --> 00:14:47,880
“三思而後行,轉身離開就對了”

159
00:14:48,520 --> 00:14:50,240
但他不聽

160
00:14:50,240 --> 00:14:54,320
所以才會發生最後這一次的動刀事件

161
00:14:58,560 --> 00:15:02,400
(保羅哈里斯被刺死不久後)

162
00:15:02,400 --> 00:15:06,920
(警方便到卡蘿家逮捕海利)

163
00:15:09,440 --> 00:15:13,120
在我發現被麥可捅的人死掉時

164
00:15:13,120 --> 00:15:17,040
我心想:“這次我救不了他”

165
00:15:19,400 --> 00:15:21,480
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那麼生氣

166
00:15:22,520 --> 00:15:25,800
我認為他腦中不存在深思熟慮這種事

167
00:15:25,800 --> 00:15:28,800
或是做事前要先想想後果的念頭

168
00:15:41,880 --> 00:15:45,760
{\an8}(蒙大拿州,米蘇拉)

169
00:15:48,360 --> 00:15:52,800
(海利自承殺害了保羅哈里斯)

170
00:15:52,800 --> 00:15:58,120
(在2000年8月10日到庭聽判)

171
00:16:05,920 --> 00:16:08,840
發生這種案件永遠都是悲劇

172
00:16:10,840 --> 00:16:14,240
{\an8}處理糾紛應該有不同於此案的方法

173
00:16:14,240 --> 00:16:17,000
{\an8}但現在發生了這種事,有人死了

174
00:16:20,240 --> 00:16:23,680
我叫約翰拉森
我是蒙大拿州地方法官

175
00:16:23,680 --> 00:16:26,560
是麥可海利案的審判長

176
00:16:30,280 --> 00:16:36,320
(海利於此前六年內
已數次受拉森法官審判)

177
00:16:46,200 --> 00:16:50,880
(儘管有入室竊盜、持有致命武器)

178
00:16:50,880 --> 00:16:55,560
(多次違反假釋條件前科
海利還是逃過了牢獄之災)

179
00:16:56,480 --> 00:17:00,360
(平等)

180
00:17:00,360 --> 00:17:02,840
坐牢通常是最後手段

181
00:17:02,840 --> 00:17:05,960
我們必須給他們改過自新的機會

182
00:17:05,960 --> 00:17:09,680
{\an8}不能每次違規就被丟回大牢

183
00:17:09,680 --> 00:17:11,800
但海利已得到過好幾次機會

184
00:17:11,800 --> 00:17:14,160
給機會不能永無止盡

185
00:17:16,440 --> 00:17:20,280
海利先生有足夠的機會改過向善

186
00:17:20,280 --> 00:17:22,720
但他還是有這些暴力傾向

187
00:17:24,160 --> 00:17:26,680
最後有人被刺死了

188
00:17:27,200 --> 00:17:28,840
發生此等暴力事件

189
00:17:28,840 --> 00:17:32,640
我們必須確保每個人都受到保護

190
00:17:32,640 --> 00:17:35,080
(正義)

191
00:17:36,240 --> 00:17:39,240
(在2000年8月10日)

192
00:17:39,240 --> 00:17:45,880
(拉森法官判處海利
要為殺害保羅哈里斯服60年徒刑)

193
00:17:48,280 --> 00:17:51,800
海利案的判決非常恰當

194
00:17:51,800 --> 00:17:56,160
有足夠懲罰性,又不會過於極端

195
00:17:56,160 --> 00:17:58,880
有矯治罪犯的要素

196
00:17:58,880 --> 00:18:03,120
(自由、平等、正義)

197
00:18:04,080 --> 00:18:06,840
(海利受到的判決附有條件)

198
00:18:06,840 --> 00:18:10,640
(規定服15年刑之後可聲請假釋)

199
00:18:13,000 --> 00:18:16,320
他必須滿足一項要求才有假釋資格

200
00:18:16,320 --> 00:18:18,800
他得完成矯治計畫

201
00:18:18,800 --> 00:18:22,280
於毒癮和心理健康部分都要

202
00:18:23,680 --> 00:18:27,080
所以海利得善用他得到的判決

203
00:18:27,080 --> 00:18:30,440
把握這些改過自新的機會

204
00:18:44,080 --> 00:18:49,440
(海利已服了24年刑期)

205
00:18:52,480 --> 00:18:57,160
入獄前幾年讓我過得非常煎熬

206
00:18:58,120 --> 00:18:59,480
我封閉了心理

207
00:19:00,240 --> 00:19:03,440
我不想思考自己淪落至此的原因

208
00:19:03,960 --> 00:19:08,240
我頭幾年基本上都是這種狀態

209
00:19:09,800 --> 00:19:12,680
但我後來變了

210
00:19:12,680 --> 00:19:17,440
想要改變我的人生

211
00:19:18,200 --> 00:19:21,920
傾聽同性戀

212
00:19:23,240 --> 00:19:27,200
解釋時下社會已經大大不同

213
00:19:27,200 --> 00:19:30,440
以及社會接受度也高了許多

214
00:19:30,440 --> 00:19:35,080
我在2016年出櫃為跨性別者

215
00:19:37,080 --> 00:19:40,040
我在心裡從不回顧過往

216
00:19:42,160 --> 00:19:48,760
這有助於我邁出1999年的處境

217
00:19:52,360 --> 00:19:56,040
(因殺害保羅哈里斯被定罪18年後)

218
00:19:56,040 --> 00:19:59,360
(海利開始變性)

219
00:19:59,360 --> 00:20:03,560
(現在使用的代名詞為“她”)

220
00:20:03,560 --> 00:20:10,000
(並改名為“艾絲黛”)

221
00:20:13,000 --> 00:20:16,080
我早就該面對了

222
00:20:17,600 --> 00:20:20,320
但偏偏要等到有人死了

223
00:20:20,840 --> 00:20:25,840
而我幾乎要坐一輩子的牢

224
00:20:25,840 --> 00:20:29,720
才讓我意識到我原本面對世界的方法

225
00:20:31,320 --> 00:20:33,920
並不是我應該過的人生

226
00:20:35,480 --> 00:20:41,760
這讓我開始審視這輩子所做過的事

227
00:20:42,280 --> 00:20:43,840
這幫助我...

228
00:20:45,760 --> 00:20:51,680
意識到我不該為自己的本色感到羞愧

229
00:21:05,040 --> 00:21:09,960
我在年紀很小時就開始穿女裝

230
00:21:09,960 --> 00:21:13,240
差不多就是我父親離開的時候

231
00:21:15,160 --> 00:21:19,040
我很努力克制這種慾望

232
00:21:19,040 --> 00:21:20,120
因為...

233
00:21:22,440 --> 00:21:28,000
當年社會對跨性別者的觀感

234
00:21:28,000 --> 00:21:32,000
社會一點都無法接受

235
00:21:32,960 --> 00:21:38,800
我就讀國中時,好幾次被逮到

236
00:21:38,800 --> 00:21:41,200
我穿女性內衣

237
00:21:45,240 --> 00:21:51,200
我在男子更衣室被逮到穿著女用襯褲

238
00:21:53,040 --> 00:21:57,760
我的短褲脱到腳踝

239
00:21:58,640 --> 00:22:03,880
我被狠狠嘲笑、揶揄

240
00:22:07,400 --> 00:22:10,280
對我造成極大創傷

241
00:22:15,520 --> 00:22:21,160
一邊坐牢一邊努力融入男性世界
我有股強烈異樣感

242
00:22:21,680 --> 00:22:23,600
我處理得不太好

243
00:22:25,480 --> 00:22:29,680
我面對的方法就是不停喝酒

244
00:22:29,680 --> 00:22:33,040
用大量藥物讓自己不再去想這些事

245
00:22:33,040 --> 00:22:36,360
藉由讓自己神智不清

246
00:22:36,360 --> 00:22:40,760
應付我對自己的失望

247
00:22:42,600 --> 00:22:46,960
所以我不停喝酒、嗑藥

248
00:22:46,960 --> 00:22:50,440
也使用了不少暴力

249
00:22:55,280 --> 00:23:00,560
但我自從出櫃為跨性別者後
就變得無比開心

250
00:23:04,280 --> 00:23:08,480
(海利最早是在2011年有假釋資格)

251
00:23:08,480 --> 00:23:13,600
(她的聲請至此已被駁回六次)

252
00:23:16,680 --> 00:23:19,000
我一直在爭取假釋

253
00:23:19,000 --> 00:23:22,120
因為我對矯治的渴望

254
00:23:22,120 --> 00:23:26,960
遠比以往都更強烈

255
00:23:26,960 --> 00:23:32,320
自從我決定接受自己的本色後
就是這樣子了

256
00:23:38,400 --> 00:23:41,480
我現在叫做艾絲黛安提紐海利

257
00:23:41,480 --> 00:23:43,640
隨便你喜不喜歡我都行

258
00:23:43,640 --> 00:23:46,080
我得接受的是自己,不是你

259
00:23:48,600 --> 00:23:54,280
(蒙大拿州立監獄)

260
00:23:57,560 --> 00:24:01,560
{\an8}(蒙大拿州,比林斯)

261
00:24:12,400 --> 00:24:19,200
(2022年,政府將海利改名一事
通知保羅哈里斯的遺屬)

262
00:24:19,200 --> 00:24:24,080
(但他們並未被立即告知
此為她變性過程的一環)

263
00:24:28,680 --> 00:24:30,280
我們收到通知

264
00:24:30,280 --> 00:24:32,840
說麥可海利想改名

265
00:24:32,840 --> 00:24:36,680
他們跟我們說了他想改的名字

266
00:24:37,480 --> 00:24:40,840
我請電話上的小姐告訴我是哪幾個字

267
00:24:41,360 --> 00:24:44,840
是艾、絲、黛

268
00:24:44,840 --> 00:24:46,720
我說:“愛死殆?”

269
00:24:47,800 --> 00:24:49,040
我大受震驚

270
00:24:49,040 --> 00:24:54,920
他改這種看似別有意涵的名字
等於是打了遺屬一巴掌

271
00:24:55,520 --> 00:24:57,600
最後,當他們告訴我們

272
00:24:57,600 --> 00:25:01,800
海利想在獄中盡其所能變性...

273
00:25:02,560 --> 00:25:03,760
我說不上來

274
00:25:03,760 --> 00:25:07,000
這些事又多又雜,很難消化

275
00:25:07,520 --> 00:25:12,160
我相信這是為了他內心的感受

276
00:25:14,920 --> 00:25:19,040
(蕾絲莉和家人繼續使用)

277
00:25:19,040 --> 00:25:22,920
(海利殺害保羅時的姓名與代名詞)

278
00:25:33,160 --> 00:25:36,120
保羅從小就很搞笑,喜歡惡作劇

279
00:25:37,840 --> 00:25:40,200
我們總得隨時留意他在做什麼

280
00:25:40,200 --> 00:25:42,920
以免惹上麻煩,或被捲進他的把戲

281
00:25:43,960 --> 00:25:46,040
他是大家的開心果

282
00:25:46,040 --> 00:25:47,080
是個好哥哥

283
00:25:49,680 --> 00:25:52,360
90年代末,保羅住在米蘇拉

284
00:25:52,360 --> 00:25:57,840
在1997年左右認識了女友崔西

285
00:25:57,840 --> 00:26:01,040
後來他們生了雙胞胎女兒

286
00:26:01,040 --> 00:26:03,560
她們是在1999年出生的

287
00:26:06,200 --> 00:26:09,720
他非常興奮能當爸爸

288
00:26:12,240 --> 00:26:13,880
我真的很惋惜

289
00:26:14,800 --> 00:26:17,760
他竟然過世了
連當爸爸的機會都沒有

290
00:26:28,960 --> 00:26:34,320
我不太確定
海利為什麼會覺得應該刺殺我哥

291
00:26:34,320 --> 00:26:38,560
但他們因為那輛腳踏車而起了爭執

292
00:26:38,560 --> 00:26:41,680
保羅跟朋友說
“把腳踏車放到你的後車箱

293
00:26:41,680 --> 00:26:45,520
看他找不到腳踏車一定很好玩”

294
00:26:45,520 --> 00:26:49,320
這單純就是開玩笑,卻出了大差錯

295
00:26:49,320 --> 00:26:52,240
我認為如果因為根本沒被偷的腳踏車

296
00:26:52,240 --> 00:26:55,200
就想要拿刀捅人的話

297
00:26:56,520 --> 00:26:59,160
這個人絕對有很嚴重的憤怒管理問題

298
00:27:08,680 --> 00:27:11,880
海利已經有聲請假釋資格好幾次了

299
00:27:12,880 --> 00:27:15,160
但我覺得只要奪取他人性命

300
00:27:15,160 --> 00:27:18,840
就應該被終身監禁

301
00:27:19,720 --> 00:27:23,400
在上一次的假釋聽證會影片中

302
00:27:23,400 --> 00:27:26,800
海利說他覺得他是女性

303
00:27:26,800 --> 00:27:31,440
或許他一部分的怒氣就是由此而來

304
00:27:32,000 --> 00:27:34,480
這件事讓我百感交集

305
00:27:34,480 --> 00:27:38,800
畢竟我很同情有那種感覺的人

306
00:27:40,240 --> 00:27:42,360
但他殘暴地殺害了一個人

307
00:27:42,360 --> 00:27:45,680
這種罪過不會因為改名就煙消雲散

308
00:28:01,920 --> 00:28:06,120
{\an8}(蒙大拿州立大學,蒙大拿州)

309
00:28:09,240 --> 00:28:11,880
艾絲黛的行為背後有許多原因

310
00:28:11,880 --> 00:28:13,760
不止是她的性別認同

311
00:28:15,680 --> 00:28:19,480
性別認同問題能為她的某些經歷

312
00:28:19,480 --> 00:28:21,880
以及某些煎熬提供脈絡

313
00:28:21,880 --> 00:28:25,400
但大多數遭遇性別認同問題的人

314
00:28:25,400 --> 00:28:26,720
並不會犯下殺人罪

315
00:28:32,040 --> 00:28:33,160
我叫蘿拉克許

316
00:28:33,160 --> 00:28:36,120
我是蒙大拿州臨床司法心理學家

317
00:28:36,120 --> 00:28:38,440
主要是負責評估

318
00:28:38,440 --> 00:28:42,280
蒙大拿州司法體制下的刑事被告

319
00:28:46,120 --> 00:28:49,360
(蘿拉克許審閱了海利的案件)

320
00:28:49,360 --> 00:28:53,600
(以及她入獄前的生活條件)

321
00:28:56,000 --> 00:28:59,600
人類行為非常難解析

322
00:28:59,600 --> 00:29:01,680
{\an8}某個人做某件事的原因

323
00:29:01,680 --> 00:29:05,680
{\an8}是許多變數交互作用後的結果

324
00:29:05,680 --> 00:29:07,600
{\an8}有個人的內在原因

325
00:29:07,600 --> 00:29:10,640
{\an8}也有外在的情狀原因

326
00:29:10,640 --> 00:29:15,440
我認為她當時行為的一大驅動力

327
00:29:15,440 --> 00:29:19,880
看起來是憤怒、嗑藥

328
00:29:20,760 --> 00:29:22,920
以及反社會人格特質

329
00:29:22,920 --> 00:29:25,960
有部分是基於她的性別認同嗎?

330
00:29:25,960 --> 00:29:27,000
大概吧

331
00:29:27,000 --> 00:29:31,040
但要從她的性別認同直接連結到殺人

332
00:29:31,040 --> 00:29:34,360
應該會是非常不可能的事

333
00:29:37,320 --> 00:29:40,000
根據我看到的資料

334
00:29:40,000 --> 00:29:45,480
她似乎有著十分反社會的不良童年

335
00:29:45,480 --> 00:29:48,000
我認為如果有人

336
00:29:48,000 --> 00:29:54,080
一開始就沒有太好的情緒控管能力

337
00:29:54,080 --> 00:29:59,880
又是在缺乏必要外援的環境下長大

338
00:29:59,880 --> 00:30:02,960
絕對會導致她使用暴力

339
00:30:02,960 --> 00:30:06,760
做為解決問題或表達自我的方法

340
00:30:07,440 --> 00:30:08,920
{\an8}但我不認為這能做為

341
00:30:08,920 --> 00:30:11,920
{\an8}她有那種行為的正當理由

342
00:30:18,680 --> 00:30:22,840
(蘿拉克許)

343
00:30:30,080 --> 00:30:34,840
我自從出櫃為跨性別者後
就變得無比開心

344
00:30:35,440 --> 00:30:41,240
這讓我有了前所未有的生理愉悅

345
00:30:42,480 --> 00:30:48,440
我之所以決定要開始面對我的問題

346
00:30:48,440 --> 00:30:52,160
是因為想起我每次在地下室

347
00:30:52,160 --> 00:30:55,600
穿著洋裝和高跟鞋時

348
00:30:55,600 --> 00:31:00,400
所感到的滿足與自由

349
00:31:00,920 --> 00:31:06,640
我決定不要再去管別人怎麼想

350
00:31:06,640 --> 00:31:10,080
但偏偏要等到有人死了

351
00:31:10,080 --> 00:31:15,240
而我幾乎要坐一輩子的牢

352
00:31:15,240 --> 00:31:19,120
才讓我意識到我原本面對世界的方法

353
00:31:20,640 --> 00:31:23,320
並不是我應該過的人生

354
00:31:23,320 --> 00:31:25,880
我的人生應該要更好才對

355
00:31:32,640 --> 00:31:37,360
反社會人格的常見特徵之一

356
00:31:37,360 --> 00:31:40,600
就是有點自我中心或自我陶醉

357
00:31:40,600 --> 00:31:43,520
我認為在所有資料中都能清楚看出

358
00:31:43,520 --> 00:31:45,520
她非常自我中心

359
00:31:45,520 --> 00:31:46,560
所以有可能

360
00:31:46,560 --> 00:31:50,320
她有許多行為
都是受到反社會性格驅使

361
00:31:50,840 --> 00:31:54,360
也能清楚看出她有多自我中心

362
00:31:54,360 --> 00:31:58,600
極少提及被害者及被害者家屬

363
00:32:08,000 --> 00:32:12,560
如果艾絲黛以後想要
聲請假釋更有機會成功

364
00:32:12,560 --> 00:32:16,520
就得展現對自己的行為感到真心懺悔

365
00:32:17,280 --> 00:32:21,680
所以她的一部分心路歷程

366
00:32:21,680 --> 00:32:23,320
應該要包含

367
00:32:23,320 --> 00:32:29,760
真心考量她的行為對遺屬的衝擊

368
00:32:29,760 --> 00:32:31,480
衝擊到他年幼的女兒們

369
00:32:31,480 --> 00:32:35,520
她們從小到大沒有父親陪伴
面對了極大難關

370
00:32:35,520 --> 00:32:38,960
從我的所見所聞中也無法清楚看出

371
00:32:38,960 --> 00:32:41,960
她已承認並瞭解

372
00:32:41,960 --> 00:32:45,720
她是造成她們艱困童年的一大原因

373
00:33:00,520 --> 00:33:04,560
{\an8}(蒙大拿州,比林斯)

374
00:33:19,800 --> 00:33:22,480
我有我哥保羅哈里斯的一些照片

375
00:33:23,320 --> 00:33:26,560
{\an8}有一些是我姪女麥蒂沒看過的

376
00:33:32,360 --> 00:33:33,640
保羅身亡之時

377
00:33:33,640 --> 00:33:36,040
我們不知道姪女們以後會怎麼樣

378
00:33:36,040 --> 00:33:38,680
我是帶著一個五歲小孩的單親媽媽

379
00:33:38,680 --> 00:33:40,040
所以我不太確定

380
00:33:40,040 --> 00:33:43,320
有沒有辦法帶兩個寶寶
突然要養三個小孩

381
00:33:43,840 --> 00:33:45,200
而且還是單親媽媽

382
00:33:45,200 --> 00:33:48,760
現在我認為
我當初應該要努力辦到才對

383
00:33:53,400 --> 00:33:58,640
(保羅哈里斯過世後
他的女友應付不過來)

384
00:33:58,640 --> 00:34:03,120
(他們的兩名女嬰改由州政府照顧)

385
00:34:03,120 --> 00:34:06,800
(直到家屬有能力撫養為止)

386
00:34:11,080 --> 00:34:14,400
這應該是我第一次
看到你們兩姊妹的照片

387
00:34:14,400 --> 00:34:17,720
看看你們多小
我根本分不出誰是誰,你行嗎?

388
00:34:17,720 --> 00:34:20,640
可以,那個是布莉安娜
因為她是深色頭髮

389
00:34:21,560 --> 00:34:25,280
我爸過世後
我媽時不時就會離開我們

390
00:34:25,280 --> 00:34:30,840
我們雙胞胎姊妹
有好幾年都在兒童之家來來去去

391
00:34:31,360 --> 00:34:33,160
由於麥可海利的所作所為

392
00:34:33,160 --> 00:34:39,040
{\an8}害我從小到大
身邊盡是嗑藥、虐待、遺棄等事

393
00:34:39,680 --> 00:34:41,280
我記得我總是在想

394
00:34:41,280 --> 00:34:44,400
我願意用一切換來一個正常家庭

395
00:34:45,640 --> 00:34:51,000
由於別人的某個決定
害我們沒了這樣的機會

396
00:34:51,000 --> 00:34:53,080
確實讓我很憤怒

397
00:34:54,440 --> 00:34:56,720
我絕對認為要是他還在

398
00:34:58,080 --> 00:34:59,640
情況就會不一樣

399
00:35:09,440 --> 00:35:14,440
但我很感激我們的家人

400
00:35:14,440 --> 00:35:17,400
感激他們出面幫忙

401
00:35:17,400 --> 00:35:18,320
因為...

402
00:35:20,080 --> 00:35:24,240
我們童年經歷過那些事情

403
00:35:26,640 --> 00:35:28,560
現在這樣算是沒長歪

404
00:35:39,560 --> 00:35:42,920
我不在乎麥可海利有沒有改變

405
00:35:43,560 --> 00:35:47,320
他是否受到精神病或毒癮困擾都沒差

406
00:35:48,240 --> 00:35:51,680
我認為他殺我父親沒有任何藉口可找

407
00:35:55,360 --> 00:36:00,640
(麥蒂數次參加海利的假釋聽證會
並於會上發言)

408
00:36:03,400 --> 00:36:05,480
他們沒讓我講多久的話

409
00:36:05,480 --> 00:36:10,280
只有:“你為何認為
他不該被提早釋放?”

410
00:36:11,200 --> 00:36:12,960
我只說了

411
00:36:13,880 --> 00:36:17,320
“因為他害我們家沒了我爸”

412
00:36:18,160 --> 00:36:22,400
我相信他應該服完
他因殺人被判處的刑期

413
00:36:23,480 --> 00:36:25,800
在未來任何一場假釋聽證會

414
00:36:25,800 --> 00:36:30,040
我都會作證
麥可海利不該被提早釋放

415
00:36:49,520 --> 00:36:53,560
{\an8}(北達科他州,沃特福德市)

416
00:36:58,240 --> 00:36:59,760
那種感覺很糟糕

417
00:37:00,320 --> 00:37:03,080
有人打來跟你說兒子死了

418
00:37:03,640 --> 00:37:07,200
每個母親都深深害怕失去自己的孩子

419
00:37:10,440 --> 00:37:12,840
但我已經原諒了海利

420
00:37:15,440 --> 00:37:18,240
{\an8}我們不能一直為那種事糾結

421
00:37:18,240 --> 00:37:21,240
{\an8}因為那會對我們造成無比傷害

422
00:37:27,360 --> 00:37:30,360
我叫雪柔,我是保羅哈里斯的母親

423
00:37:36,160 --> 00:37:38,960
我經常在腦中設想

424
00:37:38,960 --> 00:37:41,400
“要是保羅沒移走
他的腳踏車會怎樣?”

425
00:37:41,400 --> 00:37:42,920
他現在就能活著嗎?

426
00:37:44,560 --> 00:37:46,800
要是沒有那件小事的話

427
00:37:46,800 --> 00:37:49,120
有許多不同因素

428
00:37:50,080 --> 00:37:51,920
我們可以帶進來考量

429
00:37:51,920 --> 00:37:54,320
努力讓已發生的事看似更有道理

430
00:37:54,320 --> 00:37:58,000
但相信我,我已經想了上萬遍

431
00:37:58,000 --> 00:37:59,280
但這一點幫助都沒有

432
00:38:00,360 --> 00:38:05,560
我無論說什麼或做什麼
都無法讓兒子死而復生

433
00:38:06,400 --> 00:38:07,240
什麼都不行

434
00:38:11,600 --> 00:38:14,080
所以我決定要原諒他

435
00:38:15,120 --> 00:38:19,200
我想至少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

436
00:38:22,640 --> 00:38:25,360
(在原判決中)

437
00:38:25,360 --> 00:38:31,200
(雪柔請求出庭聲援海利)

438
00:38:34,200 --> 00:38:38,320
我請求讓麥可減刑

439
00:38:38,320 --> 00:38:39,840
我不想懲罰他

440
00:38:39,840 --> 00:38:42,800
把他關在角落,永遠丟在那

441
00:38:43,880 --> 00:38:46,680
我問過他會不會受任何訓練

442
00:38:46,680 --> 00:38:51,720
我想找出他坐牢能有的好處

443
00:38:51,720 --> 00:38:54,800
上不同的課,以及...

444
00:38:56,160 --> 00:38:57,920
對他有幫助的事

445
00:39:03,720 --> 00:39:06,360
我很慶幸麥可海利改變了

446
00:39:07,880 --> 00:39:10,200
他的成長也讓他付出了不少代價

447
00:39:12,120 --> 00:39:15,280
但他接受了自己身為跨性別者

448
00:39:15,280 --> 00:39:22,240
他身在獄中,要找到那些改變
以及那些解答,是很困難的事

449
00:39:22,240 --> 00:39:24,320
我希望他能出獄

450
00:39:24,320 --> 00:39:27,400
過著每個人都應有的生活

451
00:39:27,400 --> 00:39:30,400
我希望他能有最好的際遇

452
00:39:31,280 --> 00:39:33,480
但他也必須盡一份努力

453
00:39:37,960 --> 00:39:44,920
(蒙大拿州立監獄)

454
00:39:45,720 --> 00:39:50,520
我過去13年所做的每一件事

455
00:39:50,520 --> 00:39:56,680
都是在改進自己,但目前尚在努力中

456
00:40:08,760 --> 00:40:14,800
我打從一開始就不該讓他被我所害

457
00:40:15,520 --> 00:40:20,880
但我時時想著他的母親和孩子

458
00:40:20,880 --> 00:40:27,800
聽到她已原諒我,對我來說意義重大

459
00:40:28,480 --> 00:40:32,880
能說出這種話的女人絕對十分堅強

460
00:40:37,280 --> 00:40:40,680
(艾絲黛海利首次受訪四個月後)

461
00:40:40,680 --> 00:40:43,600
(她同意要回答更進一步的問題)

462
00:40:45,880 --> 00:40:52,880
真心接受我在1999年
感恩節當晚的所作所為

463
00:40:52,880 --> 00:40:55,560
花了我很長的時間

464
00:40:57,040 --> 00:40:59,880
但我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人了

465
00:41:02,480 --> 00:41:06,960
變性幫助我維持我的矯治想法

466
00:41:06,960 --> 00:41:10,840
因為這讓我有了努力的目標

467
00:41:12,480 --> 00:41:17,800
我距離我一直想成為的人已經不遠了

468
00:41:17,800 --> 00:41:21,000
我是一個困在男人身體裡的女人

469
00:41:21,000 --> 00:41:23,240
我不是這個麥可海利

470
00:41:23,880 --> 00:41:25,760
我叫艾絲黛

471
00:41:31,320 --> 00:41:34,720
海利已經有聲請假釋資格好幾次了

472
00:41:34,720 --> 00:41:37,080
但我覺得只要奪取他人性命

473
00:41:37,080 --> 00:41:40,680
就應該被終身監禁

474
00:41:41,800 --> 00:41:45,000
當他們跟我們說他想改的名字

475
00:41:45,000 --> 00:41:48,560
我請電話上的小姐告訴我是哪幾個字

476
00:41:48,560 --> 00:41:52,200
是艾、絲、黛

477
00:41:52,200 --> 00:41:54,080
我說:“愛死殆?”

478
00:41:55,120 --> 00:41:56,320
我大受震驚

479
00:41:56,320 --> 00:42:02,760
他改這種看似別有意涵的名字
等於是打了遺屬一巴掌

480
00:42:07,560 --> 00:42:13,040
很遺憾她抱持的是這種看法

481
00:42:13,040 --> 00:42:17,840
我真心希望她能敞開心胸

482
00:42:17,840 --> 00:42:20,480
給我機會證明

483
00:42:20,480 --> 00:42:27,520
我改名不是要打遺屬的臉

484
00:42:27,520 --> 00:42:29,680
我想到這個名字時

485
00:42:30,200 --> 00:42:35,280
她是角色扮演遊戲裡的一個虛擬人物

486
00:42:35,280 --> 00:42:36,600
她有著...

487
00:42:39,280 --> 00:42:42,840
我欣賞的特質

488
00:42:42,840 --> 00:42:49,600
她總會以溝通方式努力處理狀況

489
00:42:51,280 --> 00:42:53,840
她總會努力尋找平衡

490
00:42:53,840 --> 00:42:57,160
這個名字

491
00:42:57,160 --> 00:43:01,160
只對我一個人有意義而已

492
00:43:10,480 --> 00:43:15,400
根據我對艾絲黛的一切所見所聞

493
00:43:15,400 --> 00:43:20,080
我認為她有數種反社會性格特質

494
00:43:20,080 --> 00:43:25,080
反社會人格的常見特徵之一

495
00:43:25,680 --> 00:43:28,960
就是有點自我中心或自我陶醉

496
00:43:30,640 --> 00:43:32,080
我們能清楚看出

497
00:43:32,080 --> 00:43:36,120
她極少提及被害者及被害者家屬

498
00:43:36,120 --> 00:43:39,520
從我的所見所聞中也無法清楚看出

499
00:43:39,520 --> 00:43:42,520
她已承認並瞭解

500
00:43:42,520 --> 00:43:47,440
她是造成她們艱困童年的一大原因

501
00:43:57,600 --> 00:44:00,360
我們要怎麼表達

502
00:44:01,440 --> 00:44:05,200
奪走他人親人的歉意?

503
00:44:06,640 --> 00:44:08,320
這種道歉要怎麼說?

504
00:44:09,640 --> 00:44:12,160
也許我需要做的是

505
00:44:12,160 --> 00:44:16,320
學習他人會接受的花言巧語

506
00:44:17,800 --> 00:44:21,440
我很懊悔害她們
在成長過程中失去父親的陪伴

507
00:44:21,440 --> 00:44:26,760
但對我來說,坐而言不如起而行

508
00:44:26,760 --> 00:44:32,240
25年前,我是個酗酒毒蟲人渣

509
00:44:32,240 --> 00:44:34,280
一切都以自我為中心

510
00:44:34,280 --> 00:44:36,680
我已經不是那樣的人了

511
00:44:37,960 --> 00:44:40,960
我們必須用行動證明

512
00:44:40,960 --> 00:44:44,520
我們已經成長、我們在努力改變

513
00:44:44,520 --> 00:44:47,040
我很希望那些遺屬

514
00:44:47,040 --> 00:44:52,600
能在我造成的這場暴行中找到平靜

515
00:44:54,440 --> 00:44:58,800
我希望我僅存的那些家人

516
00:44:59,320 --> 00:45:01,960
能在這些狗屁倒灶中找到平靜

517
00:45:04,600 --> 00:45:07,960
只有等我找到,其他人才能找到

518
00:45:09,000 --> 00:45:10,840
我也盡力在找了

519
00:45:12,240 --> 00:45:14,600
這是我希望用我的行動證明的事

520
00:45:49,520 --> 00:45:52,440
{\an8}字幕翻譯:韓仁耀